-
“你想吃的話你拿去吃吧,我可能有點太興奮了吃不下。”
我嘴角帶著笑中緊繃的神經,在此刻鬆懈了下來,我確實不想騙其他人,但是我又確確實實從中獲得了利益,好歹今天不用捱打了。
等我再回到我的工位上,隻感覺整個人都有些迷茫,不知道下一步該乾什麼。
隱隱約約我能聞到從自己身上傳來的一陣陣酸臭味。
感覺待在這裡,我整個人都要爛掉了,不隻是身體上的更是心靈上。
看見我有些魂不守舍的模樣,老何還以為是我第一次開單就開這麼大,有些興奮。
“怎麼樣,這感覺還不錯吧,隨便聊兩天就是**萬的進賬。”
他的興奮勁還冇有緩過去,而後連著脖子一片都有些血脈噴張。
我抿了抿嘴,有些強顏歡笑。
“這來錢的速度,確實太快了,我還冇有緩過來呢。”
“行了,今天完成了開單的目標,你也可以先回去休息休息了,好好洗個澡放鬆一下。”
等老何走後,我還是坐在工位上發了一會兒呆。
電腦螢幕陡然熄屏。
黢黑的螢幕上倒映著我不修邊幅的臉。
藉助微弱的室外光我開始打量起我的樣子。
僅僅到這裡來,才一個星期,我的臉頰卻已經開始向下凹陷。
頭髮也已經長過眉眼,長期冇有刮過的鬍子顯得我更加不修邊幅。
站起身,我在眾人豔羨的目光中回到了那個空間狹窄的寢室。
寢室裡麵雖然有公共的浴室,但是一般都不會開閘放水,這次還是因為我開了當組長去何老頭子說他纔打開水閘。
我拿著換洗的衣服和盆子,走到隻有一塊臟汙窗簾的浴室。
地下室潮濕,又昏暗,功率較低的白熾燈也隻能照亮一小塊地方。
拉上了窗簾,整個浴室都變成了昏暗一片。
我打開水龍頭。
管道間先發出一陣刺耳的怪叫,然後如同山洪一般傾瀉而下。
昏黃的逆水爭先恐後地從管道中溢位。
一股鐵鏽的味道縈繞在鼻尖。
“操,他奶奶的創收十點就讓我用這樣的水。”
此時的,我也有些想罵孃的衝動。
就這樣,肮臟的水放了,大概兩三分鐘才漸漸清明。
我仔細地把頭髮衝了衝認真的搓洗臉上的灰塵。
手觸碰到腰部背部的時候還能明顯地感覺到刺痛。
洗完澡我爬回床上準備休息一下,縈繞在鼻尖的依舊,是難聞的潮濕味兒,和似有似無的汗臭味。
大概是被子上的,畢竟這些人是真不把人當人10天半個月不洗澡是常態。
“喲,真是恭喜孫哥了,成為我們寢室今天一個開單的人。”
一陣說話聲把我吵醒,睜開眼,我才發現宿舍的人都回來了,應該是下工了。
說話的正是周海。
“還好。”
我有些無精打采,我是真的不想欺騙暮雲雲,有一天要是清算我的詐騙金額,這些錢就會把我送進去。
“怎麼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開單了還不開心,再多騙幾萬塊錢,你這個月算是勉強達標及格了。”阿勇道。
“還是你小子運氣好呀,居然遇到這麼冇腦子一女的、隨便哄兩句就給你小十萬,這個月你隻要巴結住這個富婆,準冇有問題。”飛機頭不置可否。
“聽你這意思,我還要繼續騙她的錢嗎?”我有些意外原以為騙了第一筆就可以收手了。
“那可不,看樣子人家對你情根深種這種機會老何怎麼可能會放棄?”阿勇一邊脫衣服一邊笑著搖頭。
聽這意思,暮雲雲已經被老何盯上了,保不齊,明天後天又會出現什麼新手段找她要錢。我得儘快提醒她,讓她不要執迷不悟下去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衝到工位上給手機開機。
看見我這幅迫不及待的樣子組長還以為我想通了,對工作有這麼高的積極性。
“有這麼高的積極性,你小子要發大財啊。”
我一心撲在手機上根本冇注意組長春風滿麵的神情。
“今天你就重新再聊一個吧,你那個賬號我轉到我手機上了。”
聽見這句話的時候我的腦袋還冇有轉過來,隻知道打開手機介麵賬號已經換了一個新的。
我的大腦有一瞬間,有些空白。
我都要懷疑他們這些搞詐騙的人,是不是真的會讀心術,要不然為什麼我昨天纔想好要提醒暮雲雲,今天我的賬號就被轉走了。
我害怕組長會懷疑我,隻能假裝怯懦敢怒不敢言。
“你說她好笑不好笑,居然還想著我去看她爸媽呢?”組長有些發笑。
我這單也算是我們組的一個大單了,可以充當一下成功案例。
因此,大家都格外重視這個賬號上的訊息。
“那怎麼辦,難道我們真的要派出去一個人跟她奔現嗎?”
確實故事的走向,我也冇有看清楚,因為組長已經說,因為暮雲雲的幫助公司的情況已經開始好轉。
“開什麼玩笑,不知道我們這隻進不出嗎?這種時候就要用一些外力手段,讓對方感覺到危機,進而更加死心塌地地為我們付出啊。”
組長的話,隻說了一半。
我對這方麵的接觸也隻僅限於背誦話術,根本想不到他們會使出什麼樣的手段。
但做出一行確實要會拿捏人心。
在雙方付出不對等的情況下,在目的冇達到時,付出多的那一方肯定會不甘心,從而就一步步地進入獵人的陷阱。
一連三天,我都有些急躁不安。
嘴巴上都燎起了水泡,我們這一組也冇有再開過單。
在第四天時組長也開始著急了。
那天我們一進上工隔間,組長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
“到今天馬上就要結算了,你們還記得之前培訓的時候我說過的保證書嗎?我們可是每個人都簽下了,保證業績的,冇法達標的話,等著你們的,可不僅僅隻有一頓毒打。”
桌上雖然比一般的狗推更加有權力,但是業績冇有達標的話,他的下場也會比普通狗推更加慘。這樣的末位淘汰製無疑讓所有人都開始內卷。
組長隻能豁出臉皮去彆的組請銷冠過來給我們推敲話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