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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猴到底怎麼死的,看來也冇人關心,重要的是,他生前做了什麼。
李飛很快就知道領導打來了電話,但是他冇有和我對質。
我想他還是顧忌我是個經理,所以不敢也不能對我下手。
園區的警報又一次響了起來,大家都來到了操場上,此時外麵的天氣不佳,時不時刮一陣寒風。
李飛站在講台上,先是看到了我,然後滿臉的笑意,“孫經理你來了,不如上來說兩句。”
他今天穿了一身利索的皮衣,頭上還戴著一頂綴滿了鉚釘的帽子,我則是穿著死板的西裝,大步流星地走上講台。
周凱也在下麵看著我,我有種為虎作倀的感覺,草草地說了兩句,李飛滿意地點點頭。
他拿著一個話筒,大聲地喊道:“我知道你們有人想檢舉我,孤立我,其實我做的都是為大家好,為園區好!”
底下響起了稀稀拉拉的掌聲,李飛看看我,又說:“你們看,孫經理也站在我這邊,從昨天起,就一直有人說我太狠了,你來說說,我到底狠不狠?”
一頭狼磨尖了爪子,對著綿羊露出鋒利的牙齒,吃飽喝足以後還要來一句,其實我是吃素的。
說的就是李飛這種人了,我想到這裡,附和了兩句,李飛對我的態度,已經從一開始的懷疑,到現在的信任。
“你們不要看昨天那個瘦猴,仗著自己是豬崽商,不給李經理麵子,下場怎麼樣,下場就是一個死字!”
周凱依然看著我,但是眼神中卻多了一絲不滿,我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肯定很諂媚,像對李經理點頭哈腰似的,但是我身在緬北,不得不低頭。
我又說了一通貶低瘦猴的話,李飛終於心滿意足,找到我說:“去你的辦公室喝幾杯,我拿了紅酒,不會上頭的。”
操場上的人群漸漸散去,周凱見李飛跟我在一起,也低頭走了,我很想對他說點什麼,話到嘴邊,冇說出來。
到了我的辦公室,李飛看著魚缸裡的金魚,顯得很新奇的樣子。
“你還有閒情逸緻,居然養了金魚,這水看起來好渾濁。”說著,李飛就要打開換水器,我連忙製止了。
“底下不是臟東西,是金魚冇吃完的魚食,你看魚缸挺臟,要是頻繁換水,金魚就活不成了。”
“怪不得我老是養不活金魚,原來我換水太勤了。”李飛意味深長地看著我,拿起桌子上的賬本,一頁一頁地看起來。
我這邊放的都是昨天的賬,以前的都在電腦裡麵儲存著,李飛看了半天,估計也挑不出錯,坐在沙發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孫經理,你說園區的人是怎麼看我的?”李飛把一隻手放在腿上,另一隻手搭在沙發上,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在仔細地觀察我的反應。
園區裡的人,還不都是你的囊中物嗎,我腹誹了一句,笑著說:“李經理,你問我這種事,我哪說的上來。”
我也坐在椅子上,李飛突然站了起來,撫摸著我的魚缸,“聽說領導那邊知道瘦猴死了,我還在想,是不是跟你有關。”
氣氛一下子就變了,我的笑容僵在臉上,李飛默然不語。
過了大概一分多鐘,我開口說:“瘦猴那邊,領導跟我提起過,他告訴我,讓你配合我的工作。”
李飛也不知道聽懂了冇有,專注地看著魚缸,過了十幾秒,他拿出一條金魚,直接甩到我的桌子上。
“你看看這條魚,一點也不聽話,我讓它不要亂動,它偏偏在水裡撲通。你說我是不是應該治一下它?”
金魚離了水源,尾巴抽搐了幾百下,漸漸的,失去了生機。
我心底狂跳著,金魚的下場我已經看到了,一股怒氣湧上心頭,我壓抑著冇有發作。
“李飛,你到底想讓我怎麼樣?”
聽了我的話,李飛淡淡地笑出聲,“孫經理,千萬彆這麼說,我們都是一樣的,領導讓我怎麼做,我就照他的吩咐,配合你。”
我冷笑了一下,但是眼底冇有半點笑意,“李經理這陽奉陰違的本事,真是讓我敬佩。”
“我們都是魚缸裡的魚,隻有領導纔是上帝,平時哪怕怎麼撲騰都冇事,但你要是想搞小動作,我就先下手為強。”
李飛慢慢地湊過來,我也還以嘲諷的笑容,“彼此彼此,李經理,冇想到你這麼看得起我。”
目光對視,李飛的笑容比我還燦爛,我越來越對他感興趣了,瘦猴的死,居然成了我和李飛交手的第一場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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