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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汪經理信冇信,隻知道夜晚的冷風吹過,我的身體在無意識地發抖,也許是冷的,也許是怕的,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我已經分不清了。
汪經理的視線在他的眼鏡上繞了一圈,又回到我身上。
“你們兩個這麼晚在這裡乾什麼?”
他一開口我就知道他還在懷疑我們兩個,汪經理生性多疑,簡簡單單兩句話絕對不足以打消他對我們兩個的疑慮。
“這不是睡不著嘛,本來好不容易升了職,到樓上那個環境好一點的宿舍睡覺了,結果又回地下室了,睡不著,出來抽根菸。”我略帶煩躁,揉了揉頭髮。
汪經理又將視線對準了徐翔棟,我知道他心理素質強悍,演技也好,但是就是莫名捏了把汗,為他提心吊膽。
“我啊,我本來就在湖邊抽菸,每天都來,今天碰巧遇到他在湖邊吐槽,我就過來聽了聽,你彆小瞧這小子,心思可多了嘖嘖嘖。”
他主動挑起矛盾,我倆對視一眼,我幾乎在一瞬間就明白了他什麼意思,在這裡誰都不相信誰,兩人團結一致更是少見,矛盾越多,關係才越正常。
我立馬上手揪起他的衣領子“你他媽說什麼呢?老子說什麼了?啊?我說什麼了?”
眼看著我們兩個就要打起來了,身後的保安,一人一個把我倆控製住。
徐翔棟還在蹬著腿來踹我,腳腳用力,可惜都踢在了內保身上,我不由得有些想笑,這內保的腿估計是要腫的,他還蠻會公報私仇的。
“你他媽冇吐槽那個傻逼副-官?老子聽見你在湖邊罵他罵了半個鐘頭了,還跟老子說你要往上爬,讓他孃的什麼吉姆跪舔你,你在老子麵前敢說,怎麼在經理麵前慫了?”
徐翔棟還在張牙舞爪,我則是心虛地偏過頭。
汪經理打量了一下我們兩,眉頭緊皺,抬手製止了我倆繼續往下鬨的趨勢。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這也是委屈你了,小孫,官大一級壓死人,他畢竟是班納將軍那邊的人,我們還是讓著點他,你放心,既然你這麼忠心耿耿,我以後肯定會護著你的。”
得了汪經理的保證,我也見好就收,和徐翔棟兩個人安靜了下來。
我假裝纔看到內保身上裝備齊全的槍支,被嚇了一跳。
“哇塞,汪總你們這是打算乾什麼?怎麼裝備這麼齊全,我剛剛還看見幾個人往裡慌張往後麵走哩,走那麼快像是有鬼在後麵追一樣,有什麼活動嗎?”
汪經理抬手點了根菸:“有人趁亂跑了,跑了不少,幾乎冇剩下兩成的人,所以我看見你倆在這有些懷疑。”
他倒是對我們放下戒備,有話直說了。
“什麼?跑了?他們就跑了?”徐翔棟假裝驚訝。
“你這麼大驚小怪乾什麼?他們跑不了多遠的,在這個地界,隻要是冇跑回國都不算跑,這些賤骨頭,抓回來就是千刀萬剮也不為過。”
他眼睛裡透露的狠戾,讓我不寒而栗,默默祈禱不管是誰一定都要跑出去。
“你倆還算是有心的,冇跟著那些白眼狼一起跑,不錯,這次之後都給你們升官。”
他又抽了一口煙,內保彆在腰間的對講機突然響了起來。
“呼叫呼叫,這裡是外保一號,發現逃亡人員,已經跨過阿佤交界線,是否擊殺?”
電流聲傳過來,外保的聲音有些失真,但是仍然能分辨的出來。
內保將對講機擦乾緊,彎腰雙手奉上,汪經理吐了口煙,長歎一口氣,才按下對講機。
“全部擊殺,跑過線的不用留了,能活捉的活捉,追不了的,屍體也給我帶回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我本來以為跨過了軍閥之間劃分的三八線大抵就安全了,冇想到汪經理竟然如此絕情,全部擊殺。
“媽的,還好冇耽誤我送‘新娘’,居然在關鍵時刻給我掉鏈子,就要做好準備承受我的怒火,你們兩先下去休息吧,晚點等人都齊了好戲就要開場了。”
說完這句話,他轉身離開,我和徐翔棟對視一眼也鬆了口氣。
“這算是矇混過去了吧。”
“全部擊殺的話,應該也還有百分之五的人跑出去了,就是那些孩子…”
徐翔棟接下來的話冇說完,可是我早就已經心知肚明瞭。
連尚且存在價值的狗推都毫不留情擊殺,孩子這種價值不明顯的很可能處境更加艱難。
果然最後逃跑的人大多數被抓到。
大部分人都跪在地上,身上多多少少帶著傷,少部分人和我一樣來不及跑,或者及時回頭的則是完完好好地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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