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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冇辱冇將軍府的威名。”
說完這句,她氣血翻湧,嘴角溢位一抹鮮紅,腳下都打了個踉蹌。
周圍將士還在不停廝殺。
黎清鳶強撐住肩膀上撕裂一般痛意,手起刀落斬斷突厥軍旗!2
接著揚起黎家軍染滿了鮮血的旗幟:“突厥將領已死,降者不殺!”
一時之間,黎家軍士氣大增。
殺的突厥兵敗如山倒,節節後退!
終於,耳邊傳來同袍的呼聲:“黎將軍,我們勝了,我們打敗了突厥!”
黎清鳶揮槍的手一停,嘴角扯出一抹笑:“勝了,我們勝了!”
接著無儘的痛意和疲憊湧上來。
她全身的力氣瞬間被抽空,直直倒在了屍山血海上!
……
黎清鳶是被人從戰場上抬下來的,在進軍營之前,她驟然拉住副將的盔甲。
“我要……親自回金陵,送捷報。”寧州在那,她答應過他,要回家的。
無詔回金陵,乃是死罪。
副將正要拒絕,卻見黎清鳶滿眼都是祈求。
渾身染血的軍醫連忙開口:“讓將軍回去吧,她……就這幾日了。”
副將右臂斷時,他冇哼,可在聽聞黎清鳶的結局時,他瞬間紅了眼:“遵,將軍命!”
邊境將士幾乎一刻不停,連夜奔襲,終於在第三日的夜裡,看到了金陵城門。
走在最前方的年輕小兵驀然回頭。
“黎將軍,咱們到了!”
黎清鳶聽見這句話,竭力抬起了頭。
一片黑暗中,她看見城門大開。
裡麵透著萬家燈火,一片張燈結綵,紅綢紛飛。
隱約,有百姓高唱聲傳來。
“恭喜攝政王與王妃喜結連理,祝二位永結同心,白頭偕老!”
難怪之前城內有禮樂傳來,原來是蕭若洲和周雪落大婚……
幸福美滿,其樂融融。
而城外,黎清鳶與眾精疲力儘的將士們傷痕累累,悲意漫天。
僅僅一道城門之隔,卻恍若像是兩個世界。
寒風兮兮,落雪無情。
冷意裹挾著痛意,帶走黎清鳶身上為數不多的熱意。
她垂眸苦笑,所有的情誼似乎在這一刻也徹底化為終結。
年少的一幕幕也如走馬燈般從眼前閃過。
父親教他們兄弟姐妹習武,母親教兵法。
下雪時,他們會在將軍府的院子裡堆雪人,肆意玩鬨。
可現在,這世上要留下黎寧州孤零零的一個人……
她心如刀絞,一直強撐的意識在此刻漸漸渙散。
恍惚中,她好似看到黎寧州的身影逆著光從城門內奔來。
黎清鳶視線已經模糊不清,用儘全力手也隻抬起一點點。
“寧州……二姐……也失約了……”
“將軍!”
悲慼的哭喊聲驟然響徹天地。
也震住了剛走到城門口的男人。
蕭若洲並不知道知道自己為何要走到此處來。
隻冥冥中彷彿有個聲音在心底響起:“去看她,去看她……”
他站在城門口時,身後的燈火將他身上的喜服映襯的如同火燒。
一聲淒厲悲愴的‘將軍’讓他心口驟縮。
將軍?如今城中無人能稱將軍,能被叫做將軍的,都死了……
驀的,一個身影突然浮現在他腦海。
蕭若洲看向黑暗中跪倒在地的那幾個人,下意識抬步走了過去。
行至近前,躺在擔架上的黎清鳶就這麼映入眼簾。
她身上的甲冑,每一處地方是好的,手背上,儘染鮮血,肩頭,更是有一道深可見骨卻被草草包紮的傷口!
蕭若洲愣在了那裡。
聽見腳步聲的幾人回頭看,見了他,即刻叩首。
“卑職參見攝政王!”
“我等乃邊境將士,奉命護送黎將軍回金陵!”7
蕭若洲心口驟然傳出一陣劇痛,他下意識抓緊胸口。
向來冷靜自持的人,此刻聲音帶著難以言喻的驚慌。
“都跪著乾什麼!她傷重至此,為何不去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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