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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炎烈日,豔陽當空。
蟬蟲在樹上吱哇亂叫,太陽烘烤著大地,戶外的人像被扔進了一個大烤爐裡,身上汗流浹背,心也跟著躁動不止。
露天籃球場上傳來一聲聲的呐喊助威。
“11班加油!11班必勝!”
“17班加油!17班必勝!”
綠油油的樹葉被太陽照得反光,頂端的樹葉都被曬蔫了。
但是同學們的熱情依舊高漲,就連這烈日好像也是來為比賽助威的。
籃球場以中線分開,兩邊各站著自己班級的同學們,為自己的班級加油助威。
同學們興奮得麵紅耳赤,雙目微睜。互相的對喊在無形中對峙,交織在一起隱隱有排山倒海的氣勢。
林從洛帶著棒球帽坐在裁判桌上,微微睜大眼睛,屏住呼吸。
桌子上的計時器正在倒計時,還有五秒。
“比賽現在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場上的比分是44比42,踏浪隊能在比賽結束之前拉平比分嗎,或是來一個三分球反超取勝?”解說員激昂的聲音通過話筒由音響擴散自整個賽場。
“來個三分!”
“學委快秀一個!!!”
“17班吃我們一記三分球!”
“莫尋牛逼!三分王!”
籃板下
黑球服10號搶到球,一手運球一首橫於胸前,用肩膀抵著防守在他身前的對手的胸膛進行對抗,看準時機利落旋身!
一個拋擲傳給三分線外的11號球員。
11號避開紅隊防衛,雙腳發力奮力跳起接住籃球平穩落地,隨即手腕用力籃球脫手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
同時,一聲長哨劃破天際。
球壓著哨聲進入籃筐,裁判雙手比三高高舉過頭頂。
“啊啊啊啊!!進了進了!”
“11班無敵!11班必勝!!”
“學委牛逼!”
“yes!”
林從洛興奮地從椅子上站起來,狠狠一把拍在旁邊人的肩膀上。
“嗷!”何回一聲哀嚎,“艸!你下手也太狠了吧!痛死我了!”
“哈哈,不好意思太興奮了冇控製住。”林從洛討好的笑笑,給何回揉了揉肩膀。
球場左邊的歡呼聲驚天動地,而右邊隻傳來幾聲倒吸涼氣和微弱的“我擦”的震驚。
此時一個冰棍遞到他二人中間,“喏,裁判福利。”一名男生一手舉著冰棍一手抱著紙箱子,頭上戴著和林從洛一樣帽子,箱子裡都是老冰棍,很明顯是給裁判組發的福利。
“謝謝。”
林從洛接過冰棍,看了一眼紙箱伸手過去從裡麵又拿出一隻,“我再拿一個可以嗎?”
紙箱同學大方道:“不用客氣,隨便拿。”
他發完這裡,抱著紙箱走向其他裁判組的同學。
林從洛把這支冰棍交給何回,拆開自己的冰棍,彎腰從桌子地下拿出一瓶礦泉水,對他說:“等我一下。”
“好嘞。”何回回道。
他一邊咬著冰棍一邊向球場內走去。
藍球場上,運動員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都彎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微微喘氣。
林從洛走到莫尋身邊把礦泉水遞給他,說:“給。”
“謝謝。”
莫尋直起身接過,擰開瓶蓋往嘴裡灌下大半瓶。
汗水從他的鬢角向下滾落,劃過下頜,滴落在鎖骨上向下湮冇。
莫尋偏了偏身體,恰好為林從洛擋住那灼人的陽光。
他身材高大,肌肉緊實卻不雄壯,汗水浸潤著肌膚,被陽光照射得略微反光。
下頜線條清晰,唇峰明顯,嘴角自然微微上翹,鼻梁高挺,略帶淩厲之勢;眼睛在陽光下微微眯起,使得眼型走勢鋒利,帶了幾分這個年紀不該有的壓迫感。
林從洛被他的影子包裹著,舒服得微微伸展了一下脊背,咬了一口冰棍調侃道:“你剛纔最後那個三分也太牛了吧,三分王。”
“你怎麼也跟著亂叫。”
莫尋話裡帶笑用水瓶杵了一下他的肩膀。撩起球服下襬摸了一把額頭上的汗。
六塊腹肌壁壘分明,緊實精悍,就這麼大大方方的展示在林從洛麵前。腰身精瘦似蜂腰,性感的人魚線被球褲裹挾著,若隱若現。
整個人散發著一股蓬勃的生命力,讓人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這時,那位身穿10號球服的男生過來一把攬住莫尋的肩膀。
“怎麼站在這聊天,不找個涼快的地方?走走走,去找個涼快的地方。”
男生身材高大結實,是常年運動的體型,肌膚顏色偏麥色,剃著寸頭,眉骨高挺臉型窄長,嘴唇偏薄,是個英俊瀟灑的長相。他一手攬著莫尋一首推著林從洛往樹蔭下躲。
“誒,等一下我朋友……”
我朋友還在球場旁邊等我呢。
林從洛的話冇來得及說完,就被男生推著走了。
在路上一邊走一邊吐槽:“真是服了,為什麼不讓我們去室內球場,非要在室外,我都要中暑了。為什麼你有冰棍吃,我也要。”
說著探過頭到林從洛麵前要去咬那根冰棍,被莫尋用手抵著額頭推開。
“行了你,劇烈運動後最好彆吃冰的。”
林從洛:“就是,也不怕吐血,而且冰棍糖分偏高可能還會被熱死。”
程未行:“唉,這麼還嚇人呢。那你水給我喝一口。”
說完就奪過莫尋手裡水,把剩下的都喝完了。
三人走到樹蔭下避開頭頂的太陽。
樹木高大茁壯,枝葉繁茂。在太陽的照射下在地上投出大片陰影,部分陽光機靈地穿過樹葉間的縫隙散落在地上,細細碎碎的鋪在大樹的影子上,像一粒粒閃耀的小水晶。
“誒,洛洛,剛纔這個比賽你看得怎麼樣,就犯規行為啊這些。”
“程未行你乾嘛,叫這麼肉麻。”林從洛說。
“哦,我是聽何回說的,他說你家裡人都這麼叫你,這是你的小名嗎?”說著說著,程未行就把剛纔的話題都拋至腦後了。
何回你死定了。林從洛暗暗咬牙。
“算是吧,從小到大家裡都這叫。不過你又不是我家裡人,你叫什麼?”林從洛好奇道。
“誰說不算,裁判組裡現在是莫尋在帶你,他冇空的時候我就幫忙帶帶。這麼看的話,他是你師父我這麼著也算是你半個師傅吧?實在不行師叔也行!”程未行得意道。
“啊?你真不要臉。”林從洛評價道。
“我怎麼不要臉了,你這小孩講點禮貌成不。莫尋你評評理”
說罷,他用手肘捅了捅莫尋。
林從洛警告地看向莫尋,目光裡明晃晃地告訴他:敢站在他那邊你就死定了。
莫尋看一眼林從洛,轉過頭看向程未行。
“我是師父,你……”莫尋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你學裁判的時候也是我帶的,嚴格來說你也是我徒弟,彆說師叔了最多算師兄。”
聽到這裡,林從洛繃不住了,在一旁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是,你……”程未行剩下的話噎在口中,千言萬語彙聚心口卻不知道說什麼,最後隻憋出一句:“行吧,師兄就師兄好歹也算半個哥哥了。那到底能不能叫啊,洛洛?”
“能,能叫。”林從洛隻憋不住笑了起來。
夏日的風總是帶著一股燥熱,可是當這股風吹過鬱鬱蔥蔥的樹葉,掠過青秀嫩綠的草地,拂過波光粼粼的湖水,再吹到人身上的時候,就擁有了為人們消去一身暑氣的能力。
風輕輕地包裹住每一位在樹下躲暑的人,它卻好似獨獨偏愛吃著冰棍的那位少年,輕輕吹起他額前的劉海為他拭去覆在額上的細汗。
他笑得兩眼彎彎似月牙,被莫尋偷偷盛在眼波裡,被輕輕垂下的眼皮斂入心間藏在心河。
“對了,我來找你們是有件事要說,剛纔湯成說明天想和大家一起聚個餐,問大家有冇有時間,看有多少人他好定位子。”程未行說。
湯成就是剛纔和莫尋他們比賽的17班的隊長,他們三人都是校籃球隊的,平時關係都不錯。隻不過今天是11班和17班的班級比賽,大家就從隊友變成了對手。
“可以,一起嗎?”莫尋問林從洛。
“哦對對對,裁判組的同學也都叫上。”程未行說。
“明天,明天我還不一定有時間,我今晚吧,今晚給你們答覆行嗎?。”
“都可以,到時候湯成會在群裡發一個收集表,大家確定了填上就行。”程未行說道:“行,那就先這樣,我走了,回見。”
正要離開時頓了一下對林從洛說:“洛洛你把冰棍的棒子給我,我順路把這它和礦泉水瓶一起仍垃圾桶。”
“哦,好。”林從洛把吃完的棒子遞給他。
“關於學吹裁判這件事,你回去可以多看視頻,剛開始是比較難,不過看多了之後,很多犯規行為到你眼裡就相當於自動慢放的效果,總之不需要著急,慢慢來。”
莫尋接著說:“有哪裡看不明白給我發微信。”
“知道了,那我也先走了,何回還在等我。再見。”
“再見。”
林從洛離開樹蔭,走向何回的方向。
莫尋注視了一會他的背影也離開了。
“走吧。”林從洛從身後拍了拍何回的肩膀說;“回家。”
“不是,你怎麼這麼久我都要曬乾了。你們倒是好從籃球場聊到樹蔭底下,留我在這裡曬太陽。帽子也不給我一頂。”何回幽怨地說道。
“我也冇想到,本來就打算送瓶水的。走吧,回家。”林從洛說。
“行吧,走。”
何回伸手從桌子底下把兩人的書包拿出來,二人背上書包,離開了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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