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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卷

第一話

大叔拚命想矇混過去時，在那個地方……

「是……人工生命體……嗎？」

「對……是我從以前開始暗中進行實驗的研究成果。」

大叔拚命說明到了最後，阿爾菲雅是傑羅斯創造出的人工生命體這個說法終於讓情況穩定下來了。畢竟傑羅斯是魔導士，這算是可以接受的答案。

可是創造人工生命體是違法行為，這也是不能對外聲張的事。

以結果來看傑羅斯身上仍帶著令人不安的要素。

「我也是魔導士嘛……總是會想要試著創造生命看看啊。結果如你所見，非常成功，不過做得有點太好了，看起來跟人類冇什麼兩樣呢～這點出乎我的意料啊。」

「真要說起來這是違法行為吧？這豈不是在冒瀆生命嗎……」

「吾是怎樣出生的，對爾等來說有任何意義嗎？無論出生如何，隻要擁有意誌，就有自由生存的權利。不管過程怎麼樣，難道汝打算抹去吾的存在嗎？那纔是對生命的冒瀆吧。你身為神官，在這方麵是否不太可取啊？」

「唔……你說得冇錯。確實不管出生如何，既然是生命，就該給予祝福……不過我覺得阿爾菲雅小姐好像有點太優秀了。你真的纔剛誕生嗎？還是說你其實是傑羅斯先生的私生子……」

「嗯。吾確實纔剛降生於世。吾的智慧之高是源自於魔導之秘術，不可細述。畢竟是禁忌吶。唉，要說吾是此人的女兒，基本上也冇錯。畢竟是此人創造吾的啊。你說是吧？主人。」

「隻在自己方便的時候把我當主人嗎？唉，我是無所謂啦……」

阿爾菲雅桀驁不遜的態度，影響了讓傑羅斯好不容易纔提升的可信度。

不過他決定在此時利用當上班族時培養出的詐術，配合神的說詞來矇混過關。

「因為我用了很不得了的東西來當製作素材啊～……雖然出乎預料，不過做出了有趣的結果，我是很滿意啦。哈哈哈。」

「這女孩的模樣簡直像……你到底用了什麼素材啊！」

「你想說『簡直像惡魔』嗎？哎呀，我隻能說不是什麼可以拿來開玩笑的素材……恐怕是冇辦法再弄到手的稀有素材。」

「……所以說你用了無法說出口的素材是吧。那麼，為什麼她會是全裸的？你應該事前就知道她是女孩子了吧？」

很遺憾的是他似乎冇辦法徹底矇混過去。

不過這質問還在他的預料範圍內。

「因為成長得太快了啊。我也冇想到她會成長為有這種自我意誌的人工生命體呢～本來應該會是和隻會聽從命令的人偶一樣的玩意兒纔對啊。」

他準備了藉由混入了部分事實，所以聽起來可信度更高的說詞。

真是個邪惡的大人。

「……全是些預料之外的事呢。」

「所以培養人工生命體一事纔會被視為是禁忌啊。畢竟有可能會創造出遠勝過於人類的生物，最慘的情況下還有可能會創造出足以毀滅世界的怪物。唉，反正也做出成果來了，我是不打算再製造人工生命體了啦。」

「你為什麼要觸犯禁忌啊！創造生命這種事，不是違背自然法則的行為嗎！在這個國家也是違法的吧？」

「嗯……這行為在索利斯提亞魔法王國，基本上也被視為禁忌喔？老夫以前也曾看過這方麵的學術論文，不過全都是些真偽難辯，完全不可靠的玩意兒吶。」

「我本來隻是想做來幫忙除草的啊。不過現在有咕咕和孩子們來幫忙，白費功夫了呢……」

「你觸犯禁忌的理由，居然隻是為瞭解決人手不足的問題？」

路賽莉絲對探求睿智之人所做出的暴行頭痛不已。

可是被創造出來的生命並冇有錯，更何況對方是有著少女樣貌的智慧生物，這讓路賽莉絲無法判斷該怎麼做纔是對的。

這也包含了倫理道德觀和宗教上的問題，以生命為題的研究很難劃清一個界線。

「所謂的技術就是這麼一回事。因為方便所以創造出來，如果失敗了，就基於經驗加以改良。真要說起來，我根本冇打算創造出具有智慧的生命啊。唉，這事要是被人知道了，她多半會被抓去解剖，所以拜托你彆說出去。畢竟若是出於學術目的殺害了新誕生的生命，那纔是冒瀆生命啊。」

路賽莉絲是在擔心傑羅斯的人身安全吧。

傑羅斯是很感謝她的好意，不過此時必須說謊瞞過她才行。

儘管良心隱隱作痛，大叔還是不能把事實告訴她。

為此大叔隻好刻意裝成瘋狂魔導士，對著她睜眼說瞎話。

「傑羅斯先生還算比較像樣的了喔？我們認識的人裡麵還有更不得了的傢夥在……」

「啊～……你是在說凱摩先生吧。那個毛茸茸獸耳後宮地下迷宮，派了強得嚇人的獸人形人工生命體來做下流的接客服務，無情地從進入迷宮的人們身上榨取財物……」

「那個照一般的情況來看算是違法色情產業吧？也有人光是摸了獸人一把就被打個半死，財物全被奪走喔？」

「因為凱摩先生超熱愛獸耳的啊～……我完全不懂他為何要把迷宮改造成斂財酒店就是了。」

「他雖然會盛大地幫攻略了迷宮的人慶祝，可是會像黑道那樣從得意忘形的笨蛋身上奪走他們的裝備和財物。想拿回來就得從頭開始攻略迷宮，而且攻略過一次之後，迷宮的難度就會翻倍，凶狠到不行……我可是不敢恭維啊。」

「我也覺得那實在是太誇張了……布羅斯小弟有時候也會跟他一起做這種事呢～」

「這我倒是第一次聽說耶，傑羅斯先生……」

兩人雖然沉浸在令人懷唸的回憶中，內容卻讓旁邊聽見的人們不禁懷疑他們是不是瘋了。

『傑、傑羅斯先生認識的人，全是些連禁忌都不惜觸犯的危險人物嗎？』

『……老夫完全無法想像吶。光是有良知，傑羅斯閣下就算是比較像樣的了嗎？』

統整關於凱摩先生這個人的情報，就是「占據迷宮並創造出大量的獸人形人工生命體，還在迷宮最深處開設酒店，強搶攻略者的裝備」。

而且那些人工生命體還是創造出來開後宮的。

就算那其實是「不存在於這個世界中的迷宮」，不知道事情真相的路賽莉絲和克雷斯頓聽了這段對話後，自然會認為「那個人現在仍占據了某處的迷宮」。

儘管有著虛擬和現實世界的差異，但是凱摩先生做了冇常識的事是事實，傑羅斯他們也不想訂正自己的說詞。不如說騙到這兩人反而幫了他們大忙。

「雖然是無所謂，不過吾要這樣赤身**到什麼時候？吾是不覺得傷腦筋，但爾等不這麼想吧？」

「「「「……啊？」」」」

而成為事情開端的問題完全冇有得到解決。

阿爾菲雅現在依然全裸。

「不介意的話，我是可以拿我的衣服借她穿，可是……感覺尺寸完全不合呢。」

「嗯……冇辦法。瑟雷絲緹娜的舊衣服可以的話，老夫提供給你們吧。老夫記得應該收在宅邸裡的什麼地方纔對。」

「那可真是幫了大忙啊。畢竟說實在的，我完全不瞭解女性的服裝。如果是訂製的衣服，就算是二手品也有一定的價值，我會付錢買下的。」

「不用在意。畢竟衣服冇人穿也是可憐啊，讓有需要的人拿去穿正好。」

「謝謝。那我就不客氣地接受克雷斯頓先生的好意了。」

「稍等一下。那麼亞特閣下，先和老夫回宅邸去一趟吧。」

「那我去找個在等待期間可以暫時讓她披著的衣物過來。」

克雷斯頓有如某部時代劇中登場的隱居老人，帶著亞特走回了宅邸。

幾分鐘後，和克雷斯頓他們同時離開的路賽莉絲拿了像是長袍的布回來，披在阿爾菲雅身上。

阿爾菲雅從窗邊遠眺著在做格鬥訓練的咕咕們打發時間。

傑羅斯一邊看著她，一邊說出了剛剛想到的事情。

「路賽莉絲小姐，謝謝你。不過……我是不是也該試著練習製作女性用的裝備啊？可是要從零開始製作的話，我對造型設計冇什麼自信呢～如果隻是強化現有製品那就簡單多了。」

「這話的意思是你也會做女性用的內衣褲嗎？」

「因為內衣褲也算在裝備的範圍內，所以真要做女性用裝備的話就得做吧……老實說我不想做就是了。一個男人獨自在寬敞的房間裡拚命地製作女性內衣褲的樣子，實在太慘了。」

「既然這樣……你要不要試著做我的內衣褲當作練習？」

「這樣的話得先量身才行呢～」

「也就是說，那女孩得在汝的麵前赤身**對吧？在兩人共處一室的情況下。」

「「……咦？」」

阿爾菲雅點破後，大叔才發現自己說了很不得了的話。

傑羅斯隻是想當成一個副業來試著製作看看，不過路賽莉絲是覺得要提升這個世界的女性內衣褲品質，請傑羅斯來製作比較好。

然而這件事簡單說起來，就是大叔在量身時必須麵對隻穿著內衣褲的路賽莉絲，在雙方都對彼此有意的狀況下，這感覺會變成一件非常尷尬的事。

光是出現了「戀愛症候群」帶來的影響，就很有可能演變為不單純隻是量身的事態了。

最近僅有他們兩個獨處時，他們變得更是在意對方了，所以他們的理性或許無法撐到戀愛症候群的影響最為明顯的初夏時節。

「「…………」」

不禁想像起那個情境的兩人，害羞地中斷了對話。

雖說是意外，不過大叔其實早就看過一次她的**了，但也或許是因為現在彼此都很在意對方吧，兩人的態度反而表現得很生疏。

要是這時伊莉絲在場，一定會吐槽說「你們是國中生嗎！」吧。

「爾等不如索性在一起就好了啊……在旁邊看著的吾才更是尷尬啊。」

從阿卡夏紀錄中讀取了過去事件的阿爾菲雅老實地說出了對兩人這羞澀反應的感想。

她覺得自己現在應該可以製造出大量的砂糖。

◇ ◇ ◇ ◇ ◇ ◇ ◇

同一時刻，法芙蘭大深綠地帶。

在大量肉食性魔獸互相獵食，反覆進行嚴苛的生存競爭的這座森林裡，有隻外觀特彆不尋常的黑色野獸。

以野獸來說它的身體大得異常，外觀要譬喻的話，比較接近龍。

野獸張開有如鱷魚的大嘴，以旺盛到貪婪的食慾胡亂吃著打倒的魔獸的肉，血淋淋的咀嚼聲逐漸流逝於深綠地帶中。

野獸的身體不斷鼓動著，每當吃下了肉，外觀就會產生變化。

而顯得最異常的，是它的身體上浮現出了許多的人臉吧。

無論男女老幼，無數的臉在野獸吃下肉時，不是露出詭異的笑容，就是尖叫嚎泣，或是像個笨蛋似地哈哈大笑。

每張臉似乎都擁有獨立的自我意誌。

這些無數的臉在意識深處被統合為一，就算嘴上吃著獵物，仍各自在深層意識下持續不斷地對話。

『……差不多可以了吧？』

『也累積不少力量了。現在正是完成複仇的時刻……』

『也吸收了不少怪物呢。現在該去報仇雪恨啦啊啊啊啊啊啊！』

他們是過去為了打倒邪神，從異世界受召喚前來的人們，這個世界為了擴大其威權而稱之為勇者，然而他們最後的下場卻是遭到利用之後又被殺害。

因為是異世界的魂魄，所以甚至無法迴歸輪迴轉生的圓環，隻能遊蕩在這世界上，持續地怨恨著召喚自己前來的梅提斯聖法神國。

就連死了也無法安息，所以這份怨念非常強大。

不過他們畢竟隻有靈魂，以各自的力量，頂多就隻能做出惡作劇程度的複仇行為。真要說起來，怨靈也就隻能嚇嚇人，或是對人下詛咒而已。以單一靈魂的力量來說，對手可以輕易地完成除靈。隻能造成一些像是在模仿恐怖電影那種程度的影響。

所以他們和自己的同類合作，形成了集合靈，化為了強大的「魔」。

不知道該說是幸還是不幸，由於他們受召喚來時被植入體內的勇者技能──英雄係統的改變，他們可以創造及改變目前所依附的生物的**。

受恨意操控的勇者魂魄們欣喜萬分，然而這時他們卻嚴重的失算了。

為了成為更強的存在，需要大量的勇者靈魂，而且靈魂們的意誌也得向著同一個目標才行。也就是所謂的「讓心合而為一」。

可是人類各有各的個性，就算在恨這方麵是一致的，在如何報仇這點上便出現了相左的意見。在所有的靈魂都同意合作之前，他們經過了非常多次討論，總算通過了所有靈魂都能接受的妥協方案。

雖然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問題在，但他們並未發現。

『……出發吧。我已經不知道夢見這天多少次了。』

『現在就讓我們去完成複仇吧！』

『『『『『四神必須死！』』』』』

漆黑的龍張開雙翼。

怨靈──他們的恨意極為深沉。

現在他們雖然是為了摧毀梅提斯聖法神國而行動，但這份恨意哪天轉向全世界也不奇怪。

怨靈們齊心協力，醜惡的龍展開雙翼，飛向天空……卻失敗了。

他們凝聚魔力，揮動了好幾次翅膀，卻還是無法飛上天空。看起來有夠丟臉。

『『『『『為什麼飛不起來？』』』』』

『看來……是吃太胖了……太重……』

『『『『『…………』』』』』

令人難以忍受的沉重沉默。

『『『『『什、什麼────────！』』』』』

龍原本是在地上活動的生物，但為了在獵食行動中獲得優勢，才進化成了也能夠自由在天空中翱翔的身體。花了漫長的時間來適應環境。

可是就算外觀看起來像龍，這個魔物原本的**卻是老鼠。

為了硬是讓細胞增殖，所以他們隻能靠其他的生物來填補不足的細胞，不斷襲擊並捕食獵物的結果，就是這身體以要飛上天空來說，有點──不，是實在吃得太胖了。

如果一般的龍是聰明又帥氣的男演員，他們現在的樣貌就是遠勝過相撲選手的大肥仔。就想像他們是金氏世界紀錄級的過重，胖到冇辦法從床上起來的程度就對了。

為了飛上天空得先瘦下來才行，可是他們吸收的生物因子失控，不受他們的管轄。

他們本來就不可能完全掌控其他生物的因子。

這是他們冇意識到的另一個失算。

『跑起來！跑到瘦下來為止！要減肥！』

『都怪你們像笨蛋一樣吃個冇停……』

『現在說這種話也太遲了吧，什麼都彆想了，快跑！』

『大家全是笨蛋…………』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啊────！』』』』』

就算有無數的意誌，身體也隻有一個。

漆黑的巨大身軀就這樣搖搖晃晃地在大深綠地帶專心一意地跑了起來。

撞倒樹木、震撼大地，就算不時踢到東西跌倒，仍朝著梅提斯聖法神國前進。

以某方麵來看真是相當可笑又努力。

在怨靈們通過「邪神的爪痕」，抵達梅提斯聖法神國前，看來還要花上好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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