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我醒來,得知了白天昏迷後發生的所有事。
沈茗清把葬禮處理的很好,家宴也辦得井井有條。
聽說何祟來給陸知知撐場子,被他三言兩語攔了回去。
沈茗清從前就是父親的秘書,能力自然一頂一的好。
如今我才明白,前世她隻是不想對付我,不然我哪裡是她的對手。
薛姨上來看我,順便把為沈茗清熬的薑湯帶了過來。
「夫人剛纔還在這裡,這薑湯熱了幾遍,她非要等您發熱退了,才肯喝嘞。」
薛姨是母親從外祖家帶來的老人,前世總是為沈茗清說好話,因此被我厭棄,還被我從廚房打發到後院料理花草。
到底是我識人不清……
「我去叫太太,她見您醒了,定是高興。」
我攔下薛姨,打算親自把薑湯送過去。
沈茗清的房間就在我隔壁,也是奇怪,前世好像從未見她與父親宿在一處。
我到的時候,門虛虛掩著,留出一道橘色的光。
敲了敲門,屋內一陣桌椅撞擊的聲音。
我正要檢視情況,沈茗清便打開門,清潤的眸子對上我,像蒙了一層水霧。
她應該是剛沐浴完,隻披了件睡袍,緊緊裹著胸口,脖子上水滴還在往下淌,流入看不見的幽暗。
我一眨不眨的盯著。
她平時總低著頭,我也不會去特彆留意她。
如今仔細一看,她居然比我足足高出一個頭!
「我……我剛剛在洗澡。」她聲音有點啞,是獨屬於她雌雄莫辨的清越聲線。
「我來給你送薑茶。」我悶著嗓子,有點尷尬,前世今生,我和她心平氣和待在一起的機會少之又少。
我注意到她披散的頭髮,有些淩亂,但分明是全乾的。
不是剛洗過澡,匆匆出來的嗎?
我心裡起了疑,手上一抹溫熱拂過。
沈茗清接過湯,小口小口吞著,很快見了底。
他皺著眉,「瀰瀰,可以給我找塊糖嗎,好苦。」
沈茗清使喚起我來,可真不客氣。
不過這輩子,我就是回來寵她的。
彆的都不重要。
我沉溺在她清淺的笑裡,迷迷糊糊就往樓下找糖去了。
等再回來,沈茗清已經吹起了頭髮,髮尾還微微濕著,在她白皙的指節上反著光。
這頭髮怎麼……剛纔是錯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