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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斬鹹豬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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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側風聲呼嘯,薑沅卻聽不分明。

她像是墜入大海,身體被無孔不入的液體包裹,連意識也昏昏沉沉,不知今夕何夕。

眼見即將徹底墮入黑暗,強烈的求生意識叫她不安地掙紮起來,隨著動作越來越,對外界的感知也越發清晰。

清風拂麵,樹葉搖曳,馬蹄聲聲,還有……竊竊私語!

薑沅猛地睜開眼,因為動作過大,整個人幾乎從馬背上栽下去,她利落的一個翻身,單手撐地,幾乎以不可能的角度一扭,鵝黃色的裙裾在空中開出一朵漂亮的花,下一瞬整個人已經穩穩落在地上。

花草馥鬱的香氣爭先恐後湧入胸腔,此時她才從令人恐懼的窒息中回過神。

……這是,在哪兒?

薑沅眨了眨眼睛,不可置信地攤開手掌,左手還粘著泥土的青草的汁液,右手卻是指如蔥削膚如凝脂,加上上身上繁複的衣裙,明顯是一位嬌養的古代大小姐模樣。

她不是死了嗎?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猛烈的疼痛,整個腦袋像是被巨大的斧子劈開,腦仁深處好像有一隻手扯著神經不停攪和。

薑沅暗自吐出一聲國罵。

“嘶,冇死成就冇死成,不至於這麼折磨我吧?”

雖然是正規學校畢業,可長時間的臥底生涯叫她不可避免沾染上幾分匪氣,以至於陡然穿越第一時間湧上心頭的不是劫後餘生的喜悅,而是深深的荒誕感。

——她這輩子就冇當過什麼大家閨秀,如今附身在人小姑娘身上,恐怕冇幾天就能被當做妖怪綁出去燒死。

這叫什麼事兒啊,還不如死了乾淨呢。

不過話又說回來,好死不如賴活著,薑沅勉強定了定神,皺著眉揉揉額角,緩解了劇烈的疼痛,這才牽著馬打算在周圍轉轉。

這馬兒也不像她曾經在馬場見過的那些健壯馬匹,以她不多的經驗來看,大抵是備馬的人顧及她的身份,特意選了溫順又未成年的小馬,怕不小心摔著這位小姑娘。

薑沅甚至抽空打量了一番,馬兒的鞍韉上鑲金嵌玉,十分不凡。

她又看了看馬身,上麵綁著一隻箭筒,對側是一把劍,約莫手臂長,劍身也飾以寶石金玉,顯然是作裝飾用。

馬上甚至冇有弓,看來是篤定了小姑娘冇力氣拉弓射箭。

這是在聚會還是春遊?原主怎麼來到打眼一看就偏僻的荒郊野外的?和她一起的同伴呢?

薑沅心裡有一萬個疑問,可是冇有這具身體記憶的她隻能牽著馬漫無目的閒逛,雖然能分清楚東南西北,可是她實在不知道該往什麼方向走。

方纔迷糊之際聽到的低語聲又響起,她側耳聽了聽,實在聽不清對方在說什麼,隻能歎了口氣,牽著馬朝聲音傳來的方向靠近。

“……丞相……小姐……薑家……”

零星的幾個關鍵詞隨著風聲飄進耳中,薑沅挑了挑眉,腳下動作加快,直覺告訴她藏在林子裡的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離得近了,她才隱約聽清楚對方在說什麼:“……明日便去向丞相提親。”

哦吼?打擾小情侶約會了?

薑沅腳步一頓,正牙疼自己來得不是時候,忽然聽見一道沉穩的女聲警告道:“周公子請自重,周家與薑家尚有婚約,哪怕不顧及我謝家身份,也不好拂了薑家的麵子吧?”

空氣中傳來一縷酒氣,隻聽那男聲又道:“薑家女不得薑尚書寵愛,便是退親又何妨?謝小姐,我真心傾慕於你,如今四下無人,你不必作此番矜持之態,我知曉你心中也有我……”

不等他說完,謝薇已經提高了聲音,語氣中含了幾分怒意:“周奇文,我父乃當朝丞相!還不快快住手!”

這哪裡是小情侶約會,分明是小姑娘被流氓調戲!

薑沅眯了眯眼睛,兩步上前,撥開掩映的雜草,目光銳利刺向名為周奇文的男人:“喲?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啊?”

周奇文臉上已經是酡紅一片,顯然飲了不少酒,他衣衫已經有幾分淩亂,此時正伸手要捉向謝薇。

而他對麵的謝薇一身青色羅裙,如雲的墨發堆砌,隻簡單裝飾著兩隻珠釵,珠釵上的蝴蝶振翅欲飛,在陽光下格外美麗。她亭亭玉立,兩道彎彎的柳眉因為憤怒輕蹙起,清澈的眸子像是含了兩朵火焰,縱使盛怒之下也不減風華,反而襯得登徒子麵目可憎。

周奇文一驚,顯然冇料到這麼偏僻的地方也有外人,勉強清醒幾分,目光在觸及薑沅時帶上幾分輕蔑。

他冇有注意到對方言詞間的奇怪,隻嘲諷出聲:“薑沅?嗬,你竟追到了此處,對本公子就這般情根深種?”

深種個屁。

薑沅將裝飾用的劍握在手中,大步走到謝薇麵前,把她遮得嚴嚴實實:“周什麼文對吧?人家小姑娘不樂意理你,你還想動手動腳,是對這個世界冇什麼留唸了嗎?”

嘴上這麼說,實際上薑沅已經在暗中分析對方話裡的意思了。

看來自己就是“薑尚書”的女兒,那個“不得寵愛”又“與他訂親”的倒黴蛋了。

古代對女子閨名看得很重,哪怕是風氣最開放的朝代,也冇有哪家女兒能被登徒子調戲之後不受人詬病的。

流言猛於虎,連薑沅這個生在國旗下長在春風裡的人都知道,這畜生生活在封建製度的古代,肯定不會不明白這點。

可他仍然對謝薇伸出鹹豬手,實在是令人惱火啊。

周奇文向來看不起自己這位“未婚妻”,二人的婚約不過是兩家聯姻的緣故。

周奇文在家中排行第二,頭上還有一個被寄予厚望的大哥壓著,從他和薑沅的聯姻也能看出來雖然周、薑兩家有意結親,可對這份聯盟卻並不是十分看重,二人都是家中不受寵的存在,區彆大概就是周奇文在周父心中還有幾分分量,而薑沅在薑家卻是一文不值。

被喝破名字之後,屬於“薑沅”的記憶也在慢慢流入腦海。

隻是資訊實在有限,僅僅能叫她知道眼前二人的身份。

周奇文自不必說,要緊的是謝薇。

謝薇乃是謝丞相唯一的女兒,謝夫人去得早,謝丞相無意續絃,就這麼又當爹又當娘把謝薇拉扯大,說是他捧在手心的明珠也不為過。

隻是當今天子不喜謝丞相,連帶他身為百官之首的位置也岌岌可危,加上皇帝有意分化丞相的權力,如今權力下移,空有虛名,甚至連身為三品侍郎的周父也不如了。

如此,纔有了虎落平陽被犬欺的這一幕。

放在以往,周奇文哪裡敢對丞相之女下手?

周奇文怒極,酒精上頭的他伸手就要去扒拉薑沅:“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在本公子麵前大放厥詞!”

薑沅向來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抬腳就將他踹倒在地,眼中染上了幾分火氣:“豎子爾敢!”

這具身體的相貌是不差的,但是明媚的樣貌生在被長期壓抑的人身上,就好像一朵枯萎的芍藥,如今殼子裡換了個人,這朵芍藥重新煥發生機,竟生出幾分逼人的風采。

被薑沅護在身後的謝薇若有所思,指尖微顫,一根閃爍著寒光的銀針落入袖口,消失不見。

周奇文膽大包天,被踹了一腳本來怒火中燒,如今瞧見薑沅這明豔逼人的模樣,一時上頭,竟敢伸手去捉她的腿:“娘子勿惱,你若是肯代替謝小姐,為夫也是不嫌棄的……”

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轉:“不如娘子洗手與我家做妾如何?也算是全了你一片癡心。”

薑沅已經是忍無可忍,聞言怒極反笑:“妾?”

她將手中長劍一轉,劍鞘“噌”地一聲被甩出,足足冇入地麵半尺。

劍光一閃,周奇文的手掌頓時飛起,溫熱的血液濺了二人一臉。他還冇反應過來,就見薑沅表情森然,開口便是粗鄙之語:“妾你-媽個頭啊!”

讓你姑奶奶我做妾,嫌自己命太長?

她這一劍速度極快,原本裝飾用的寶劍並不鋒利,可是這一劍下去,周奇文甚至冇感受到多少痛楚。

他目瞪口呆,望著斷口平滑的手掌,後知後覺哀嚎起來:“啊!我的手!你這個毒婦!”

薑沅當著他的麵將斷掌斬成兩半,咧開一口大白牙:“再罵幾句,我喜歡聽。”

周奇文哪裡見過這種架勢?尋常小姐被說上幾句羞也羞死了,唯有薑沅敢提劍斷他手掌,渾然不將他放在眼裡。

此時的薑沅臉上沾染了鮮血,鵝黃色的羅裙上血液蔓延開,背光站在那裡,好像殺神降世,口中雖然說著不著調的話,眼神卻好像在看什麼豬玀牲口。

她、她真的想殺了自己!

周奇文打了個冷顫,連滾帶爬從地上翻起來:“你不要過來!我爹乃是三品尚書郎!”

薑沅已經不打算留他性命了,冷笑一聲,步步逼近:“你方纔出言不遜的時候怎麼不記得你爹才區區三品?”

“說你是廢物都算抬舉你,你算個什麼東西,也敢對謝小姐出言不遜?”

“你父周柄不過官居三品,謝丞相乃是一品重臣,你言辭間對謝小姐不敬,便是對謝丞相不敬,難不成區區三品官,也要爬到一品大員的頭上?難不成,你周家當真看不上謝家、看不上陛下親封的丞相?”

且不說朝堂局勢如何,哪怕大家心中再多想法,表麵上還是要敬重謝丞相的,這不僅僅是為了維持麵子,也是不能忤逆了皇帝——朕親封的一品官,哪怕朕再不滿,輪得到你們這群狗東西置喙?

周奇文酒壯慫人膽,認定了謝薇是個姑孃家,顧及名譽,他看上了人家花容月貌,知道自己一旦成功,謝丞相為了不讓自家女兒受到非議,捏著鼻子也會將女兒嫁給他。

如此心思,不可謂不惡毒!

他的心思被薑沅一眼看穿,由是心中更加厭惡,恨不得將他當場砍死。

周奇文也知道再耽擱下去隻能死在這裡,他冷汗涔涔,也顧不得手上的傷了,轉身就要逃。

薑沅正要追上去,忽然眼前一花,穿越後遺症適時出現,她整個人差點栽倒在地。

謝薇連忙將她扶住,臉上一片擔憂:“薑小姐!”

薑沅捂著額頭,痛苦地呻-吟一聲,隻覺得頭昏腦漲。

這叫什麼事兒啊!

賊老天,你非要和我作對是吧?

眼看周奇文已經跑出老遠,薑沅甩甩腦袋,在謝薇擔憂的目光下直起身,強忍不適拍了拍她的手:“謝小姐放心,今日我必取這狗東西性命!”

謝薇抿了抿唇,一把將她拉住:“你斷了他一掌,周家必定不肯罷休,此時若是追出去,大庭廣眾之下,你的名聲恐怕就完了!”

薑沅哪裡是在意名聲的?她此時隻想砍死周奇文。

她衝謝薇眨眨眼:“你放心,天王老子來了姓周的也要死!”

說罷,連忙翻身上馬,朝著周奇文離開的方向就追了過去。

左右對方也是為了自己仗義執言,謝薇無奈於薑沅這喊打喊殺的性子,又擔心自己連累了她,一咬牙,連忙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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